時值深秋。
蜂蜜色的雲,橘黃色的蒼芎,夕陽西下,即將進入黃昏。
被此等美景籠罩住的,是一個細小的村莊。
但,以它的面積就以「村莊」來稱呼,似乎是太「微小」了。
一座略為老舊的教堂靜靜地佇立在村子中心,環繞它四周的街道空無一人,沉寂得像是一座死城。
儘管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,但仔細瞧瞧,在光無法進入的建築角落裡,有著生物的氣息。
一抹身影從黑暗溜出,人影半空躍起,輕點幾下枝頭,跳到那座小教堂的屋頂上頭。
那是個男子,臉上帶著冷峻的面容,劍眉薄唇,一頭潔白短髮,髮絲隨著變冷的風緩緩飄動,一身同樣純白的燕尾服,裹住一身強健的肌肉,領上的黑色帶子隨便打個結,就那樣吊在項上。
而最令人注意的,不是他那身奇怪的衣服跟頭髮,而是手上,兩把長度及地的兩把猩紅長刃。
男子白色的身影,在即將入夜的橘色光芒中形成強烈對比,就如在夕照中墮塵的天使。
從他身後的樹林中發出了幾下輕微聲響,接著又一道身影從陰影中閃出,從驚雷之勢奔向男子所在的地方。
然而,男子只哼了一聲,接著一個轉身,以正面迎接後者的來勢洶洶。
後者曼妙的身姿煞地停住去勢,轉而張開雙手環抱著男子。
「我回來了。」女子嬌憨的嗓音甜甜地響起,把他抱得更緊。「想我嗎?」
男子把雙劍放在腳邊,右掌的指輕柔地撫著她柔軟的秀髮。
女子笑了,不捨地鬆開雙臂。
她一身長袍打扮,以及與男子相差無幾的白色長髮──用紅色的髮帶綁住,跟男子不同的是,她散發出一種人畜無害的氣息。
……才怪。
一陣風從遠處吹來,稍稍撩起了她長長的裙擺──
她雪白的右側大腿上是一條條放滿暗器的帶子,不僅數量多得嚇人,在接近臀部的一處,更用緞帶綁住一把手槍。
她輕撥裙擺,布料回到原位,乖乖地蓋住她的「本性」。
男子再次執回雙劍,輕聲問道:「妳又到哪裡去了?」
秀氣的雙目瞪他一眼。「不告訴你。」
「妳又到修爾先生的房子裡了?」
雙頰一赧。「……上、上次的項鍊來不及拿嘛!」
「……」
這條村子為何即使在日落前一個人影也沒有,是有原因的。
而原因,就是眼前這位……貪財如命的女子。
「不、不要用那種眼光來看人家嘛!修爾先生他雖然是個男人,卻愛好收集首飾,雖然他有此等癖好,但他的東西真的好美好美噢!」雙眼發出如黃金般的光芒,手上還拿著那條她闖入別人家,偷……不,光明正大拿的珍珠鍊子。
男子輕嘆口氣。
「嗚~只、只是拿一下看看咩!過些日子就會還了……啊。」最後一字說得特別心虛。
「……」男子的臉則是越來越黑。
「我,我說真的啦!不、不然今晚我多加班幾……分鐘好了。」
「這事跟那事兒哪裡相干了?」
「……你、你去死啦──!」
吐出這句話以後,女子身影一閃,消失在暗巷中。
「……」用這種方法來罷工,還真是虧她想得出來。
兩人是這條村子唯一的警衛,也是唯一的……小偷。
夜漸漸來臨,男子輕輕莞爾,接著,再次跳上半空,銀光一閃,消失在夜的陰影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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