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-秘封Oblivion

 

もしも、全てが、偽りの中に居て、、、歪んだ現実に埋もれているとしたら

 

  拖著疲憊雙腿的兩人,終於到達了目的地。

  少女們離開咖啡廳後,決定放鬆心情,在商店街(主要是餐廳和書店)裡逛得不亦樂乎,完全忘記了時間。

  「21點43分……早知道就不去逛最後那一家了,吃完晚飯竟然已經是這時間了。」蓮子瞥了眼星空,喘著氣向身旁的梅莉說道。

  「……話說回來,這裡我們之前也來過呢。」梅莉說,她彎下腰,拎起裙子坐在石階上,將兩腳放在梯級上,她滿足地輕嘆一聲,對積著厚厚塵垢的階級會弄污裙子這件事似乎毫不在意。

  「是啊,雖然沒有甚麼東西值得懷念呢……。」蓮子皺眉,她雖然也想坐下休息,但還是決定站著就好。

  她抬起頭,四周荒涼的環境顯得很是陰涼,即使是來第二遍了也讓她有點畏縮,彷彿將星光都吸食殆盡的夜空,只有月光默默地映照,身後那黑沉沉的森林,不時還能聽見甚麼生物在嚎叫。眼前這間無人打理的神社叫博麗神社,從很久以前就是這副鬼樣子了,無人修剪的樹木枝葉都快壓壞神社的屋頂了,斑駁的瓦片上堆滿厚厚一層的枯葉,污黑的柱子,滿是污跡和塵埃的階段,褪去表面油漆的木製扶手,一切都充分表現出這小神社被人荒廢到甚麼程度。

  蓮子脫了帽子,夾在腋下,它幾乎快被風吹掉了。她拿出筆記本,在寫著10月5號的一頁下記錄到達時間,然後瞄了一下夥伴。梅莉用手玩弄著被風吹亂的髮絲,她沐浴在月光下,一頭漂亮的金髮彷彿被金光灑下一樣,柔順滑亮。

  蓮子看得有些發愣,雙指間的筆不覺掉落在地面,她彎身撿拾,再抬起頭時,梅莉已經步上了石梯,站在一個破破爛爛的賽錢箱前,淺紫色的裙擺被風攪動,一瞬間蓮子覺得她好像就快要消失不見。

  「快過來,蓮子,妳準備好再去一遍了嗎?」梅莉說道,她的手摸著空氣,彷彿在半空中有著甚麼,蓮子知道確實有,只不過她看不見罷了。

  「哈哈,至少要有與上次不同的發現啦。」

  蓮子三步併兩步走上石階,梅莉握著她的手,與自己溫暖的手掌不同,梅莉的手有點冷冰冰的,一襲不安竄上心頭。

  蓮子突然之間有點後悔,後悔將梅莉帶到這裡,也後悔自己說要跟著一起去的決定。

  她張開嘴唇,努力地擠出阻止的聲音,但梅莉沒讓她有機會出口,她微笑著,抓著蓮子的手,兩人一起跨入了境界之中。

 

---
 

  被熟悉的無重力狀態包覆,我緩緩地張開眼,結界之內是無聲的,我扭頭察看身後被我牽著的蓮子,她緊閉著眼睛,睫毛顫動著,似乎失去了意識,我回過身,伸手拍打她的臉蛋,但她皺著眉頭,一點也沒有醒轉的跡象。

  我想發出聲音來叫醒她,才記起這裡發不出聲音,我苦惱著,把手搭到她的肩上用力搖晃,她的身體軟綿綿的,若不是我拉著她,恐怕她便會落到深淵之中。

  我焦急地想要騷擾她的睡眠,但她就像是吃下安眠藥一樣毫無反應,她的帽子不慎從髮上滑落,我抱住蓮子的身體,伸長了手想要抓住它,它輕巧地在我指尖擦過,之後沉淪。

  我心急萬分,忽然在我眼前出現一道炫目的強光,我咬著嘴唇,緊抱著懷中的蓮子,但那光卻像有意分開我倆一般,蓮子被甚麼東西從身後拉走了,我大喊著,從指尖開始,我被光吸了過去。

 

--- 

 

  「妳醒過來了嗎?」

  床舖中的人兒悠悠醒轉。

  深棕色的髮絲散在潔白的枕頭上,少女眨了眨眼,審視著自己那套比陌生更為陌生的淺藍色普段著,她瞪著頭上一根一根粗壯的竿緣,這應該是一間陌生的和室?

  她撐起身,坐在被褥之中,這才看見另一個蒼銀色髮絲的女子跪坐在她的床邊,她頭頂一繫著紅絮的八角形皮帽,身穿蔚藍色花邊長裙,白色短袖露出兩條白晢藕臂,女子的臉蛋煞是好看,這位美麗的女性直直瞪著她瞧。

  「請問妳是?」她開口,女子兩道秀眉有點結巴,她皺著眉頭道。

  「……我叫上白澤慧音,是人里的教師,我們在學校附近發現了妳,妳倒在泥沼之中,全身都被泥弄髒了,所以我們把妳帶了回來,這裡是我的家。」她頓了頓,「我擅自為妳更了衣,擦淨了身體,待會兒請妳自由使用我家的浴室。」

  「啊唔……謝謝妳,我叫宇佐見蓮子,我可以先問一下這裡是甚麼地方嗎?」雖然是陌生人,但她的有禮令她覺得面前這人應該是一個好人,但是這環境與她所認知的有很大的不同,姑且先確認一下。「這裡是日本吧?既然我跟妳的語言能夠共通的話。」

  上白澤慧音沉默了一陣子,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。「果然沒錯,妳是外界的人。」

  蓮子一頭霧水,慧音看著她的表情有點凝重。

  「這裏是幻想鄉,與妳至今為止所住的世界......即是妳所稱呼的日本,是不同的,妳可以認知為兩個不同的世界。」

  「……呃?」
  「啊──舉個例子,你們所使用,那種叫手機的產品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,嗯……像早苗小姐那個小小的……像這樣能摺疊的……機器,我記得是叫手機沒錯吧?」

  慧音雙手忙碌地為蓮子展示她口中所說的手機的形狀,蓮子不禁噗哧一笑,慧音立刻雙頰通紅,收起了雙手。

  「那玩意兒我知道,我想問的是……」蓮子從打開的拉門注視著外頭的世界,天空蔚藍,一大群青鬱的樹,不時有些小小的人影在外面踢球玩鬧。「幻想鄉……即是哪裡?」

  慧音垂下了眼,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,充滿水澤的櫻唇緩緩地開口。

  「大概,是離妳所住的地方很遠的地方喲。」

 

  那之後是好長一段時間的靜默,慧音跪坐在茫然若失的蓮子旁邊,光線從緣廊射了進來,藺草的香味從榻榻米中傳出,蓮子縱使從來沒嗅過這種味道,也覺得心情平靜了下來,首先得做的是盡可能暸解現狀,屋外孩子們的嬉鬧聲時揚時抑,慧音忍不住,走出去斥責後,終於靜了下來。

  當她走回屋子裡,蓮子筆直地注視著她雙眼時,慧音不免嚇了一跳。

  「蓮……蓮子小姐?」

  「叫我蓮子就成了,不需要那麼拘束,」蓮子朝她笑了笑,看見她一直僵硬的臉終於露出笑容後,慧音總算放下心來。「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嗎?這個世界。」

  「啊……好的。我剛才也說了,這個地方叫做幻想鄉,跟妳所住的地方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世界。雖然也有人類居住,但基本上居民大多數都是妖怪。比人類強大、比人類聰明,就是那樣的妖怪,他們會傷害人類,所以幻想鄉裡為數稀少的人類就住在這裡──我們稱為人里的地方,人里有賢者的保護,所以算是非常安全的。雖然說妖怪會傷人,但大部分的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,他們擁有人類的身姿,語言也可以共通,因為聽早苗小姐說過外界的事,所以一言以蔽之,幻想鄉就是個妖怪和人類共存的世界。」

  「妖怪嗎……真是個有夠超現實的名詞啊……我明白了。」蓮子咧嘴一笑,接著發問。「那我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嗎?」

  蓮子會這麼不在意自己誤入異世界的原因,顯然是因為她認為會有離開的辦法......慧音聽到她這句話,知道她是這麼想就默然不語。

  「怎麼了?」

  慧音深呼一口氣,以嚴肅的表情看著蓮子。她不禁心想,會露出這種表情果然是個教師啊。

  「......蓮子?冷靜聽我說,好嗎?......事實上,妳呢,很可能回不去了。」

 

---
 

  「妳是誰?」

  瑪艾莉貝恩此刻正被這個問題苦惱著。

  她和蓮子一樣,都進入到了這個被當地住人稱為幻想鄉的世界,但最失算的是,兩人竟然失散了。她暗自咬牙,即使她之前來過幾次,但對此地的認識程度也斷不會比蓮子高上多少,現在這樣的她陷入了窘狀,令她更擔心蓮子的安危了。

  「我在問妳呢,妳到底是誰?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大宅裡?」

  問話者不疾不徐的語調把她從思考中拉了回來,她跨越過結界後,半空出現在這棟房子的事為她惹了不少麻煩,例如像這樣,被人抓住問話。

  她抬起頭,注視著前方的問話者。雖然失禮,但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並不是那個人,而是那在她身後一大片,快要碰到天花板的全紅色的花窗,她端詳完這僅有的窗戶後,便收回視線,打量那個坐在鮮紅王座上的少女。

  雖然在她身旁佇立的那個銀髮女子也讓人無法忽視,但遠比不及那個鮮紅少女所散發出的震懾力,梅莉愣了愣,報出了自己的名號。

  她的皮膚比梅莉原來的膚色還要白,若要勉強形容的話,那大概是長年不見陽光那種程度的慘白。紫色短髮上套著一頂粉紅色的帽子,與她的衣服是成對的,她那身淡粉紅色的洋裝,光憑領口旁邊繁複的花樣就能得知這身行頭的高貴程度,她高傲的用手撐著臉頰,那鮮紅的指甲和她那雙銳利的赤眼著實讓梅莉嚇了好大一跳。

  

  「喔?那麼瑪艾莉貝恩,妳不從正門進來,而從別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跑進來,不知是有何貴幹?」她危險的嗓音讓梅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若看不見問話者的容貌還好,當她知道這聲音是從一個外表只有十歲左右的女孩說出來的,不知怎的就止不住顫慄。

  「……若,若我告訴您,我是從別的世界過來的呢?」她抬起頭,與少女四目相接,然後不自覺地就用了敬語,而她現在連嘲弄自己的空暇都沒有。

 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兩秒後,梅莉呆呆地看著那位少女離開王座,踏著沉穩的腳步踱到她面前,少女身後的一對黑色羽翼,如同保護著她一樣,拍打著展開。

  那是一雙不祥的黑翼,剛剛梅莉沒有注意到的原因是因為在王座裡坐著的她太嬌小了,而且光線昏暗。但她現在背對著紅窗,與梅莉面對面地站著,那雙翅膀染上紅色,更覺詭異。

  即使梅莉比她高出幾個頭,但存在感跟她相比是薄弱得可憐,她鮮紅的雙眼、鮮紅的十指和套上紅鞋的雙腿,背後還有一雙黑翼。

  她是非人者。梅莉心想。

  是鮮紅的惡魔。

  惡魔仰望著梅莉,她小巧的紅唇一張一合地打開,直到她說完了,梅莉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能理解她說了甚麼。

  「妳那雙眼睛是怎麼一回事?」

  梅莉動彈不得,不能理解為甚麼她會知道自己雙眼的事情。

  「……妳指甚麼?」

  紅色惡魔瞇了瞇眼,嘲諷似地勾唇笑了笑。

  「沒用的喔,那種程度的偽裝在我的面前毫無意義。」

  惡魔轉身走回王座上,但她這次並沒有落座,而是把手搭上一旁的銀髮僕人的右臂上。

  「雖然我不知道妳來這裡做甚麼,但我勸妳還是趁早離開,要不然……大概就回不去了吧。」

  「妳知道些甚麼嗎?」梅莉激動地發問,她很驚訝這位少女能理解她的現況。

  惡魔瞥她一眼。

  「妳知道嗎?妳會從另一邊穿越過來,剛好就掉到紅魔館,遇上了我,這全都是命運。」惡魔少女輕輕說著,從高處看著梅莉的眼神就似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。「何不向東走呢?若妳能找到命運所指的方向,也無法斷言妳不能得救吧。」

  惡魔低笑了幾聲,接著向梅莉身後的僕人吩咐道。

  「送客。走吧,咲夜。」

  「是的,大小姐。」

  銀髮女僕低著頭,在少女身後微微鞠了躬,她銳利的目光掃過梅莉,接著便收回,跟在少女的身後走遠了。

  梅莉身後的眾多僕人聽話上前,以身體擋住梅莉,她焦急地想追問更多,但她已經沒機會了。

  她被趕出了紅色洋館,門外站著一位紅髮女子,她雖然閉著眼,用身體擋住門的動作卻徹底打破了梅莉想要再見少女一面的希望。

  「向東……」

  她嘆了一口氣,再看了一眼洋館,才離開。

 

---

 

  「抱歉,我沒聽懂?」

  「蓮子,」慧音長嘆一聲,眉頭緊皺。「妳可能已經回不去了。」

  蓮子總算理解了,她聽見自己的喉嚨咕嚕一聲,開始有點慌了。

  「為甚麼我回不去呢?」

  慧音表情很難看,彷若對她而言給予蓮子絕望這件事本身也令她很痛苦,她抿著唇,沈默了一會,正欲開口之際,玄關那邊傳來開關門的聲音,然後有另一把聲音響起了。

  「慧音,我回來了,妳叫我買的菜都買好了……噢,妳醒了呀?」

  那是看起來和慧音差不多年紀的另一名女性,她一頭奇怪的銀色長髮,奇怪的符咒就如同髮飾一般夾在髮上,穿著白色襯衫和紅色長褲,與慧音溫柔的氣質相異,她看起來比較粗魯,鮮紅色的眼睛嵌在她潔白而柔嫩的臉上,胸前的平坦也和慧音截然不同。

  蓮子首先打了招呼。

  「妳好。我是宇佐見蓮子。」

  「妳應該已經認識慧音了吧?叫我妹紅就可以了,喏。」她隨意地報了名號,把手上的紙袋交給慧音。

  「謝謝妳,妹紅。」慧音起身,把袋子放在流理台旁邊,又坐回蓮子旁邊。

  妹紅脫下長靴,見四隻眼睛都盯著她,很不自在。

  「有甚麼事嗎?」

  「那、那個……」

  「請告訴我離開幻想鄉的方法。」蓮子單刀直入,妹紅愣了一下,然後點了點頭。

  「果然沒錯,妳是外界的人。」她的話與慧音一模一樣。

  「是的,能否請妳告訴我離開的方法?」

  「嗯……那個嘛,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妳還是別抱太多的期望,畢竟沒聽說過進來後的人會再被送出去的。」妹紅回答,然後盤腿坐下,蓮子的臉刷地白了。

  「……沒有甚麼辦法嗎?」慧音低聲問道。

  「或許真有,說到這些事情,能問的就只有那傢伙了。」

  「博麗巫女嗎?」

  妹紅點點頭,慧音鬆了一口氣,幸好妹紅及時回來,不然以她一個恐怕不能這麼冷靜地對蓮子解釋。

  蓮子有點失神,滿腦子都是「如果回不去怎麼辦?」、「我為甚麼要來這種地方?」、「我來這裡做甚麼?」這類的問題。

 

  「我到底是……怎樣來到這裡的呢?」

  她喃喃自語般說道,感覺有甚麼事情被她遺忘了。

 

---
 

  「蓮子?」

  慧音已經穿上了圍裙,束起了馬尾,她說道。

  「神社明天再去吧,已經快傍晚了,今晚在這裡過夜,明天妹紅送妳過去好嗎?」

  「……嗯,謝謝妳們。」

  她向兩人道謝,妹紅對她揮了揮手,然後也起身在廚房裏忙活。

  蓮子看著她倆的背影,忽然想到了甚麼。

  「對了,是妹紅小姐救我的嗎?」

  慧音頭也不回地回答。

  「是啊,我在上課的時候,妹紅在附近發現了妳,把妳帶回家來的,我還是回到家以後才知道呢。」

  蓮子想了一下,對妹紅問道。

  「妹紅小姐,妳當時看到的只有我一個人嗎?」

  「是啊,只有妳一個人,不用加「小姐」,叫我妹紅就可以啦。」妹紅昂了昂下巴,像是回憶當時的景象一般。「怎麼了?妳還有同伴嗎?」

  蓮子笑了笑,心裡想著「果然如此」。

 

  「沒有那回事,只有我一個人。」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ak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